【穿越者（嘉成县主）X齐衡】 独照月明（9）
写得最纠结的一章。先生将一个单薄的人设演绎得如此丰满生动复杂，我这拙劣文笔，怕不能表达其中一二。= =
（9）齐元若，你恨我么
轻轻推开书房的门，看见齐衡手持书卷、沉默寂静的背影，一动不动。
似乎又瘦了。她有些心疼。
上前，坐在他旁边，慢慢抽走他手中书卷，齐衡才回过神。
“嘉成。”面前人扯出一个温和微笑。
“今日父皇又派人送来一堆珍玩，我让他们直接放到母亲院里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虽然父皇急着为我加封，又要修建公主府，但被三哥拦下了，说国丧刚过，不易兴师动众。只能再等等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看你这几日没什么心思温习功课，不如陪我出去转转，散散心？”
“恩科将近，我还是留在这里吧。”
“哦。前几日同母亲闲聊，知道元若你之前有位小厮，自小一起长大，情同兄弟。”她起身，整了整袖口，“母亲提起他埋骨之地，我想着去祭拜一番，毕竟你和他有情谊。”
齐衡蓦地站起，“母亲她，她同你说了不为墓茔所在？”
平宁郡主可以不告诉你，但敢不跟我说么。
她温柔地看着自家夫君：“元若可愿一同前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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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沓沓冥钱在火堆中滚动，灰飞烟灭。
她看齐衡默默将杯中酒倒入墓前灰烬，俯身清理肆意生长的杂草。向来只握纸笔，没有做过粗重活计的手指被草叶划出数道痕迹，慢慢渗出细密血珠，却不曾停下。
有些旧伤，表面看着好了，内里却依旧不堪。
须得重新划开伤口，剜掉腐肉，药水清洗，精心包扎，才能真正愈合。
她有时痛恨自己是那持刀之人。但她不得不这样做。
“我听闻，不为小哥掩护主人私情，郡主怕我家知晓，惹出大祸，才不顾元若哀求，将其打死。”
齐衡拔除野草的手一顿。
许久，才传来一丝哑声。“已经过去了。”
迎着冷风，她向远处望去，一座座孤坟在风中独自静默。
“齐元若，你恨我么？”
齐衡惊惶抬头，“不，嘉成，我……”
“为何不恨？只因我看上你，我家便强夺豪取，草菅人命，又用齐盛两家来要挟你，迫使你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”她收回视线，看着眼前坟前那字迹潦草的碑文。“就连不为，也可算作因我而死。”
“嘉成……是我害死不为……”齐衡表情都隐在野草从中，声音破碎。
“元若是想说，这是自己的错了？错在哪里？”她上前，蹲下，将被攥紧的野草从鲜血淋漓的手中释放，“错在齐元若举世无双，众人垂涎？还是齐国公府名门贵族，声名在外？”
轻轻捧着齐衡的双手，一一拭去血痕，方才与他对视。“还是错在，堂堂金贵小公爷，看上一个小官庶女？”
“齐元若，这些都不是你的错。你没有做错任何事。”
迎着齐衡复杂的目光，她轻轻一笑。“如今我家将天下收入囊中，元若是否觉得德不配位？”
她的手指轻轻抚着被她赞赏了无数次的薄唇，也堵住了小公爷的话语。“你从来不肯跟我回去探望父皇母后，也不肯跟我前去拜访几位兄长，为何？”
“哪怕是被你赞赏为最有风骨的三哥，你宁愿随后在府外等我，也不愿与我一起进他家的门。”
“元若说不出口的话，我来替你说吧。”
“元若有傲骨，可以选择的话，不肯与我家来往。”
“那日兖王之乱，元若在宫外等我，是想看我走出来，还是被人抬出来？”
“是不是盼着有仁君降临，将我们一网打尽，然后，”她顿了顿，一只手仍然禁锢着齐衡的言语，一手轻轻描绘他清瘦脸部轮廓，“然后等在那里陪我死？”
“齐元若，所有的这些，你也没错。”
齐衡眼角红了。温润如玉的小公爷紧闭嘴唇，与她对视。
许久，齐衡低声开口。“我希望嘉成你活着得好好的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，无论谁为君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，都会俯首。”
“如今我父皇继位，齐家因娶了公主，更胜于往昔。然而恩科将近，你终日无心读书，是觉得自己践踏着别人尸骨上位，心中有愧？”
她看着齐衡低头沉默，内心感慨。这世间当真容不下如此纯粹赤诚之人？
“元若，元若”拿出最温和的声音来哄，“以前你太过执着于一个人，满心是她，没有看到那些更重要的事。过去的那些，改变不了，也不是你的错。今后的事，你可以改变。”
轻轻揽着他，感受自家夫君小心翼翼的回抱，继续安抚，“我家元若以后定能高中，几经历练，既能福泽万民，也能制止官家昏聩。”
“只要你，且往前看。”她的声音碎在冷风中，飘向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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